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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綁在一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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倆人一前一後進入武夫子的小院,夫子的待遇比他們學生要好,單獨一個院子,因為不確定武夫子的意思,何鈺沒有將人帶去密室,就在這裏拱手道,“師傅,人我帶到了。”

他這麽說顧晏生的身份便是客,客還怎麽好意思躲躲藏藏?

顧晏生從角落裏走出來,一晃神的功夫,黑暗裏突然射來一道回旋鏢。

那鏢目標直奔他來,顧晏生一個側翻躲開,大黑披風一兜,將那鏢兜進披風裏。

這種鏢可自己回來,到時又是一攻,與其等著它回來,不如直接斷了它的路。

顧晏生剛一站穩,又是一道攻擊攻來,回旋鏢嗖嗖破空,不多時便到了他面前。

他一個下腰避開,再起來時,卻有一道利劍橫下來,顧晏生順勢倒在地上,雙腳夾住利劍,一個翻滾,將劍踩在腳下。

那人抽了一下沒抽動,索性放棄武器,空手與他較量,因為身高優秀,加之力量優勢,顧晏生自然不敵,但他能與武夫子纏鬥數十招,已然不錯。

他自己也從招式中猜出武夫子的身份,在暴風雨似的攻擊下淡然站起,“見過夫子。”

武夫子那一拳生生止住,沒有理由再打下去,他收了手,背負在身後。

“小小年紀功夫當真不錯。”夫子在前面領路,“跟我來吧。”

顧晏生拒絕了,“夫子有什麽話不能在這裏說嗎?”

若是跟他去了,不小心看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,譬如什麽密道之類的。

顧晏生還小的時候就聽說過,書苑裏有以前留下的遺跡,那時候是機關術發展的頂峰,幾乎家家戶戶只要有條件便造一間。

蓋因打仗打的兇猛,這城說易主便易主,沒有個逃生的密道,留著被人殺嗎?

密道最多的還應該是皇宮,這底下幾乎挖空,顧晏生原先還沒被打入冷宮時,最是受寵,有一次他去拿父皇書房裏的書,因為個子矮,只能夠到底下的,誰料竟不小心打開了一道機關,那書架散開,露出一道加了鎖的門。

被父皇瞧見,狠狠罵了他一頓,好些天來找他都說不見。

想來從那時開始便對他有了厭煩了吧?

“怕什麽?”武夫子嗤笑,“我難道還能吃了你?”

何鈺跟著搭腔,“你現在可是皇子,師傅是臣,你是君。”

是啊,倒是忘了,他現在是皇子,身份不一樣。

一般的人拿捏不了他,即便他看了不該看的東西,武夫子一樣不敢殺他。

他背後可是有周許兩家撐腰,周許兩家對他假情假意,表面是好,背後裏防賊似的防著他,生怕他死了,將來與皇位絕緣。

周貴妃既不是皇後,又沒有孩子,只能扶持他,將來才有出路。

否則換了一個人當皇上,便與她一個銅板的關系都沒有,說不定還會趕盡殺絕,將她安排給前任皇上守陵。

她是絕對不能容忍這種情況發生,所以顧晏生可以受傷,可以被人欺負,但不能死。

若是死了,等於破壞兩家的計劃,兩家能放過他?

千裏追殺也要報了這仇,不是為顧晏生,是為他們自己。

顧晏生在書苑裏被大皇子當面諷刺,嘲笑,周浩然與許修竹都沒有幫他,一來是給他一個教訓,提醒他與何鈺走的太近,不聽話就沒人幫他。

第二,他們需要的只是活的皇子而已,也就是說不是顧晏生,也可以是別人。

現如今的幾位皇子都有歸宿,靠山,只有顧晏生生母早死,孤苦伶仃,所以目前只能是他。

也就是活的顧晏生,只要保證顧晏生活下去便是,顧晏生被人欺負,於他們何幹?

其實顧晏生無能無才無德對他們來說才是好事,和皇後的顧慮一樣,這麽大了,該懂的都懂,用感情是無法融化他,索性便剩下純純粹粹的利用。

他們只要扶持一個傀儡便是,與何鈺當初的想法類似,又不一樣。

何鈺只有一個人,無法大規模幫助那個人,也不能無時無刻盯著他,在他有危險的時候幫忙,所以他選的人必須具備自救能力。

如果不是顧晏生,換了一個人扶持兩天嗝屁了,何鈺圖什麽?

周家與許家就不一樣了,他們是兩家站隊,財大氣粗,有權有勢,所以選的人不需要多有能力,只需要活著便是。

“跟上吧。”夫子走在前面,“你難道不想看看百年前的學生是怎麽訓練的?”

顧晏生瞧了一眼何鈺,何鈺眨眨眼。

“聽夫子的。”

他行了一禮後,與何鈺一道,跟上夫子。

夫子打著燈籠,在前面走,他倆在後面小聲說話。

“何兄可真夠意思,拉我下水。”顧晏生雙手攏進袖子裏。

“哇。”何鈺不認這鍋,“明明是顧兄自己跟來的,怎麽還怪上我了?”

“若非何兄故意走慢,引我跟來,我會跟來?”顧晏生反問。

“怎麽了?我腿腳不好,走慢點還有問題了?”何鈺不服,“你還沒經過我同意洗我褻衣呢。”

“若非何兄過於邋遢,我會洗?”畢竟同為男性,又是那種衣服,即便他倆拜過把子,也不該他洗。

但何鈺實在邋遢,去年的褻衣居然能留到今年,還打算再放一個月。

他要是沒瞧見倒也罷了,看在眼裏怎能假裝沒看見。

其實在洗之前顧晏生猶豫了很久,起初覺得不妥,將那些臟的幹凈的通通塞回何鈺的抽屜裏。

後來他去澆水,腦海裏出現何鈺褻衣滿地的場景,他又去剪枝,腦海裏又出現何鈺褻衣滿地的場景,他換成了餵魚,腦海裏還是何鈺褻衣滿地的模樣。

存在感太強,完全忽略不了。

一時想不開便洗了,第一次純粹是容忍不了,第二次便是提醒何鈺,該洗褻衣了。

這等衣服要一天一洗,不能留著發臭。

看何鈺好不好意思再藏,明天他臉皮再厚,也會自己意思意思洗洗。

“我邋遢我的,與顧兄何幹?”何鈺反擊。

“何兄臉皮要多厚才能說出這種話?”顧晏生瞥他,“咱倆同在一片屋檐下,擡頭不見低頭見,你那邊邋遢,我這邊能不受影響?”

只怕是往那邊一瞧,便想起何鈺褻衣滿地的場景,以後還怎麽直視何鈺?

“你還在浴池裏泡藥,我滴天啊,那味我才受不了呢。”

“所以讓何兄先洗,何兄也體諒體諒我。”

何鈺點頭,“那我以後藏隱秘一些,不叫你找到。”

顧晏生無語,“何兄洗洗掛起來,比藏起來有用。”

何鈺搖頭,“沒有人洗。”

顧晏生嗔怪一聲,“何兄不是人嗎?”

何鈺吃了一驚,“你要我自己洗?”

他猛搖頭,“不不,這有失君子風範。”

顧晏生垂下眼瞼,似乎想不明白,“洗個褻衣,怎麽就有失風範了?”

“顧兄不明白了吧。”何鈺拍拍他的肩,“顧兄越是不明白,我就越是不告訴顧兄。”

何鈺天生就有氣人的能力,得虧他遇到的是顧晏生,要是旁人,早就拿刀上去砍他幾下。

“快到了。”何鈺故意不提底下有暗器的事,想看顧晏生吃虧。

不過顧晏生也不笨,一直緊緊跟在他身旁,他走哪,顧晏生便走哪,以免踩中了機關。

如果真的踩中,何鈺這個損貨不僅不會幫他,還會落井下石,往下丟個石頭砸他。

前面的夫子有意考驗他倆,走的極快,嗖嗖幾下便不見了蹤影,何鈺有樣學樣,正待施展輕功,顧晏生突然按住他,“何兄,你去哪?”

“過去湊個熱鬧。”何鈺矮下身子一轉,輕易脫開顧晏生的掌控。

顧晏生換了一只手,“初來乍到,沒有人帶怪不安心,勞煩何兄前面領路。”

他攥住何鈺的手腕,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,繞在倆人手腕上,何鈺知道他的意圖,試圖擺脫,奈何顧晏生氣力極大,他攻來幾招,顧晏生便捏他幾下,生疼生疼。

無奈之下只能妥協,“人在你手裏,識時務者為俊傑嘍。”

顧晏生已經綁好了帕子,足足繞了兩圈,系了死結,他倆都是一只手,不方便解。

“走了何兄。”顧晏生拽了拽手腕,何鈺被迫往前走了兩步。

他倆已經到了密道,密道裏有條長長的通道,四周均是暗器,有自動觸發的,也有人為操控的。

他師傅提前一步離開,便是去操控那些暗器。

何鈺怕他連累自己,有氣無力的走在前面,“跟我來,小心別亂踩,我喊你跳的時候你就跳。”

“嗯。”顧晏生四處打量。

百年前的機關竟然也能保存這麽好,當真不可思議。

“是不是特別吃驚?”何鈺挑眉。

“有一點。”

那墻上全是洞,密密麻麻,每一個都裝了箭,只等他們靠近,便是一個冷箭射來。

顧晏生已經躲了許多個,還是有冷箭放出,防不勝防。

“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驚呆了。”這麽長,這麽寬,機關這麽齊全,非常難得。

“你為什麽來?”顧晏生問。

“你難道不知道?”何鈺跨過一塊方格,“得了第一名的,武夫子會額外傳授一門功夫。”

“然後你就拜了師?”

“不拜師不給學啊。”何鈺煩惱道。

“不學不行?”顧晏生跟著跨過那個方格,與何鈺背貼著背,眼睜睜瞧著四周的方格陷下去。

“你覺得呢?”明顯是不行的,如果行的話何鈺就不會拜師。

“我懂了。”何鈺是被逼著拜師的。

“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頭啊。”何鈺頗為無奈。

他確實不是自願的,雖然武夫子開的條件很好,還不叫他有負擔,以後還能有其他師傅,他不介意,畢竟他也有很多弟子,可不止何鈺一個人。

但何鈺自由慣了,不喜歡有個師傅管著,還是在書苑這個家裏人鞭長莫及的地方,這不是叫他在家沒有自由,在書苑也沒有自由嗎?

盡管拜了武夫子為師確實好處多多,一來,有個夫子撐腰,二來可以有人指教武學,武夫子那是真的有本事。

第三,這個地下訓練場只有他一個人用。

書苑裏有那麽多人,平時練個劍,打個拳,幾十雙眼睛瞧著,你怎麽練的下去?

而且大家都有一些家傳的功夫,何鈺也有,練功的時候自然不想被人發現,被人發現後就是破綻,會鉆洞子。

但光是不自由,且不明白武夫子的用意這兩條,何鈺便不敢拜師。

何鈺拒絕後可慘了,平常上武夫子的課那簡直就是挨揍的典範。

動作不規範,練劍練十圈,晚到,衣衫不整等等,一層刁難等著一層,仿佛洋蔥似的,你剝開一層還有一層。

何鈺罰蹲馬步時想起小時候也這麽蹲過,不由自主勾起嘴角,又是倒立一個時辰。

下來時整個腦袋都是懵的。

顧晏生走進這個門,搞不好也會和他一樣,經歷他所經歷的慘痛過程。

“我也要拜師嗎?”顧晏生與何鈺配合默契,倆人你扶我跳過去,我扶你跳過去,在所有方格掉下去之前過了那部分。

“自然。”何鈺猛地按低他的腦袋,躲過一道火光噴來。

那火口有油,只需帶起風,便能讓火噴出來。

“不過你有選擇的權利。”何鈺加了一句,“只要你能頂得住壓力。”

他是頂不住才妥協的,如果是顧晏生的話,應當是沒問題的。

他是皇子,武夫子還能把他怎麽著?最多就是為難為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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